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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章 受伤32（第2页）
他似乎渐渐接受并习惯了这个城市的一切，也一直靠目标不算明确的努力，试图在这里站稳脚跟，博取属于自己的一席之地。
大学期间，李默言参加过某快餐的未来之星店长计划，被那些激情四射、张口事业闭口成功的大健康贩子拉去洗脑，学过编程，干过直销，直到某一天被命令必须要离开校园，他才发现哲学老师课下说的对，坚持与选择之间没什么狗屁辩证关系。
有些人做了一辈子自己不喜欢的工作，有些人干什么爱什么，包括自己在内的同寝室几个人全一样，煽情的时候什么都爱，吃苦的时候跑的贼快。
李默言在衣袖上蹭干净鼻涕，被涕泪淹没的思绪也逐渐浮出水面，他还是想回小区，远远地看一看金艺轩，就像被主人抛弃的狗会在院墙外沉默地逡巡一样。
也是这时，他才发现自己的袋子竟然落在了啤酒馆。
掏出手机看看已经9点，他不知道金艺轩是否在微信里把自己拉黑，但这时宠物店已经关门，虽然她住在店里，李默言也不可能再去敲门或者发信息。最终他咬咬牙，决定明天再去啤酒馆找自己的袋子，同时暗暗庆幸，自己早早地把工资袋取了出来。
正常情况下，金艺轩这会儿应该在卧室看书上网，也可能会在追剧。她曾跟李默言说过，看电视剧太浪费时间，但适合在心情极度灰暗的时候追一追。至少看看主角们水深火热，看看配角们下场领盒饭，就会感觉现实世界还是美好的。
有一脚没一脚地蹬回小区里，李默言进小区门之后像做贼一样向8号楼下的宠物店看了一眼，确实已经关门，但里面的灯还亮着。有时金艺轩会关门但不拉落地窗的帘子，他希望今天也是如此。
李默言拉起风衣的头罩，把脑袋完全盖住，绕了大半圈中心绿化带来到9号楼楼下，掏出门禁卡刷了2遍，才想起自己8号楼的门禁卡进不了9号楼，他只能站在原地等待其他业主进出。
或许是时间不对，又或许是运气太差，十多分钟过去，李默言竟没有等来一个业主进出，反倒是他的鬼鬼祟祟成功引起了巡逻保安的注意。随口应付了保安，在保安疑虑的眼神和自己小小的沮丧中，李默言灵机一动，趁保安不注意，径直从旁边的人防入口直奔楼下B1停车场，待奔袭到9号楼的地下电梯处，他才发现原来地下的电梯和消防通道门上都有刷卡器。李默言不甘心地试了试，一样的不可使用。若非他做贼心虚，保不齐就敢指着摄像头问候物业公司。
无奈之下李默言又爬上了一楼，来到台阶上坐下，一来确实累了，二来可以躲避一下保安巡视的目光。
这次没等多久，有个业主出来了，李默言连忙装作系鞋带的样子，等业主走下台阶后，发力一弹跳起来，在门磁相吸之前握住了门把手。这一手他自觉玩的漂亮，顿时难禁狂喜，闪身进了楼道，轻车熟路拐进消防通道。
上到三楼，李默言来到电梯间侧面的窗户前，这里是一个绝佳的观测点，能够以45度的角度看到宠物店外间的大部分位置，他以前曾经白天来过这个地方，那还是和金艺轩不太熟悉的时候，经过他在8号楼和9号楼楼上的实地测试和精密计算，最终敲定了三楼为最佳观测位置。
不知是不是物业做过手脚，窗户怎么使劲都无法打开，李默言只得尽可能贴近玻璃去眺望斜对面。令人惊喜的是金艺轩还没有拉上窗帘，正和她爸妈在外间说话，但气氛貌似不太融洽。
再次看到金艺轩，李默言的眼眶又一次湿润起来，他的心里似乎终于笃定，这个因为自己而遭受无妄之灾的女孩是他有生以来最喜欢的人。他既无从理会这奇异的感觉如何产生，也认为应该和内疚没什么直接关系，反正此时蚀骨的悔恨已经让过往的回忆都变得美好而遥远。
金艺轩本来坐在猫架边的椅子上和沙发上的父母对话，说着说着她突然站起身，走到门口的落地玻璃处看向外面，李默言吓了一跳，竟忘记了自己这边的过道灯并没被喊亮，金艺轩根本看不见他。
慌乱中，李默言潜意识地向下一蹲，“砰”地一声巨响，他听到了下巴撞击窗栏的声音，几乎同时，一阵剧痛伴随着轰鸣声从嘴唇下方传到脑袋里，他被反作用力震得仰面向后翻倒。
楼道灯在那一刹那亮起，李默言的眼前仿佛看到了无数道闪电，就在这一刻，他突然想起了张练，早晨还嚣张跋扈不可一世，晚上就躺在看守所里数绵羊了，对了，还有那对被自己遗落在啤酒馆的哑铃，也许和自己也没有重逢的机会了。
李默言重重的倒在地上，倒没就此完全丧失意识，他的右手第一时间摸上了下巴，手心湿乎乎的感觉准确地告诉他已经挂彩，他的眼睛也因为剧烈的震动不由自主地闭上。
可就在眼睛闭上前，他似乎自己脑袋上方有一个人影，这个人应该就站在自己的身后，而且按照倒地的时间来推算，这个人早就悄无声息地来到了身后，不知何故一直没有惊动自己。
对神秘人的恐慌让李默言顾不得下巴上的伤口，手往地上一撑就要翻身起来，没想到背后那人一把按住他的肩膀，关切地说道：“别着急起来，让我看下你的伤。”
听到这沉稳的声音，李默言彻底放松下来，坐回地上，后背放心地靠在那人的怀里，嘴巴囔囔叫道：“何经理，你怎么在......唔唔”
一直站在李默言背后的人正是物业经理何中华。
何中华今晚在办公室值班，到监控室填日志时听到保安汇报说9号楼下有可疑人物，他立即从监控中找到了正千方百计想进9号楼的李默言。因为李默言罩上了脑袋，又一路低着头走路，何中华只觉得身形和背影看上去眼熟，便离开物业，从地下来到了9号楼1层守株待兔。
等李默言进来后，何中华又悄悄跟踪到了三层，直到发现这个人偷偷窥望的竟然是宠物店时，他才恍然想起是谁。
何中华站在后面没惊动李默言，主要是在思索李默言和金艺轩两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。在他看来，那次不是挺好的一出英雄救美吗？而且昨天还见到两人在宠物店有说有笑，咋隔天小伙子就只能远远看小姑娘了？莫非是金艺轩的父母不同意两人交往？
何中华见李默言伤的不轻，于是借机一语双关地问道：“小李，你这伤挺重，估计得缝针，要不先去宠物店简单处理一下，再送你去医院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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