毫不夸张的说,这东西简直就是为现在的情况量身定做的。解忧思虑片刻,下决心不能让这问号溶液有一丝一毫外泄的可能性,不然别说什么重塑千鹤荣光的事儿了,白夜斋马上就得去见他祖宗。
她将一团触感十分恶心的黄泉脓浆放在手心,这屎黄色的脓液仿佛有生命似的,竟自行漂浮起来,在她腕间血管中奔涌,与手臂上流淌的靛蓝毒液碰撞出电弧。她盯着虚空裂隙中忽隐忽现的门扉轮廓,琉璃火自瞳孔深处燃起,看起来疯狂又冷静。鹦鹉不明所以,但也知道事情不妙,大声讲着骚话:
“别手软,干他喵的,火葬场开张,往死里烧!”
夜枭被随手扔在地上生死不知,面前的黑胶血管网络暴胀,门扉表面凸起巨大眼球状结节,映着黄泉之门在无数时空同时开启的盛景。浓浆在她的操纵下顺着地面蔓延,途径处悬浮的碎石凝成固态,目前这是能克制时空乱流最有效的物质。
混合了毒血的浓浆呈现暗金色,流体在空中凝成箭矢,箭头旋转着撕裂一片片黑胶触须。解忧咬牙灌下秘药缓解伤势,举起忍义手试图补刀。弓弦绷响,三支燃烧着熊熊火焰的箭矢钉入门扉中央的眼球结节,黑胶血管如烫伤的蚯蚓般疯狂抽搐。
黄泉之门发出洪荒巨兽垂死的哀鸣,门框边缘开始自我吞噬。浓浆与黑胶接触处腾起彩虹色毒烟。最后三支浓浆箭在她掌心凝成,箭身爬满亡魂临终前的诅咒。解忧踏着悬浮的墓碑跃起,右腿受伤的部分在空气中喷洒鲜血。
箭矢离弦的瞬间,时空乱流猛然静止,黑胶血管网络收缩成团,门扉中央裂开道贯穿虚空的伤痕。浓浆箭离弦似电、在伤痕中炸开,冲击波将方圆百丈的物体震成雾霭,解忧在气浪中翻滚着,足足撞断了七棵枯树。黄泉之门的残骸正在坍缩成微型黑洞,吸力扯得地面裂开蛛网状沟壑。鹦鹉嚎叫着挣扎、被钩索套住,捡回一条小命。
暗金浓浆炸开形成湮灭反应,将整个空间褶皱熨平。天地间响起琉璃碎裂的清脆颤音。黑洞消失处,留下个深不见底的天坑,坑壁光滑如镜,倒映着解忧浑身破碎淌血的可怖模样。她的左臂几乎彻底废掉,生命值仅剩5%不到。
‘轰!’
坑底陡然喷发彩虹色气柱,裹着黄泉之门最后的挣扎。解忧手腕微动,大片琉璃火凝成巨镰,将气柱劈散。破碎的残片在空中拼成嘲讽的笑脸,又被随后涌来的火焰蚀成筛粉。当最后一丝黑胶气息消散时,坑底渗出乳白色地下水,所经之处,一切伤痕淡去如晨雾。她盯着掌心灼伤的痕迹,忍不住咧嘴笑了,惊起远处枯树上最后两只夜鸦。
活下来了,就是血赚,不是吗?
“喂喂,女杀神,怎么回事...”
在鹦鹉叽叽喳喳的唠叨声里,她将夜枭托付给对方,捏碎手中的九宫遁甲符(紫色),在一阵烟尘中消失在原地。
......
千鹤城,佛堂。
青烟缭绕,檀香压不住解忧身上渗出的腥甜血气。右臂自肩胛以下尽数异化,暗金与靛蓝交织的纹路如活蛇游走至锁骨,各色残片深深嵌进溃烂的皮肉里。佛雕师握着刻刀的手悬在半空,刀尖映出她脖颈处跳动的黑色血管——那是黄泉浓浆反噬的痕迹。阿橘蔫头耷脑蹲在香炉边缘,尾巴沾着凝固的铅汁。
佛雕师摇头叹息一声,扯过解忧的残臂,刻刀沿着她晶化的脉络游走。刀刃与结晶摩擦出令人牙酸的锐响,迸溅的火星飞出,点燃案头线香。
解忧闷哼一声,感受着生命值的回升,没再发出什么声响。香灰簌簌落在溃烂的伤口上,竟让暴走的晶纹短暂停滞。
“雷击木芯...”佛雕师目光扫过她破破烂烂的临时忍义手,喉咙里滚出砂纸摩擦般的低语,刻刀挑开她腕间近乎融化的半枚铜钱,“用这个当轴承,如何?”
“多谢,您做主便是。”
这是要帮自己免费升级忍义手了,估计还是顶配版。解忧心中满意,奈何疼得眼角抽搐,左手颤抖着摸向腰间皮囊,将沾血的铜钱刚拍在案上。
佛雕师掀翻香炉,炉灰全部泼在解忧伤痕累累的臂膀上,腾起青烟。香灰覆盖溃烂伤口,他刻刀翻转,刃口刮下大块暗金结晶体,碎屑落地即燃起靛蓝鬼火。阿橘尾巴尖的铅汁滴入火中,爆出三寸高的惨绿毒烟。佛雕师浑浊的眼珠骤然收缩,刻刀猛地扎进案台桃木,刀柄震颤出镇魂铃般的嗡鸣。
周遭被毒烟熏成墨色,骨骼缝隙间渗出沥青状物质。佛雕师转头扯断案头垂落的经幡,浸透香油的布料裹住解忧小臂。布料遇火即燃,青焰却未灼皮肉,反将晶纹逼至肘关节。阿橘惊得炸毛,屏息等待着,一句骚话都不敢说。
佛雕师对外界的一切充耳不闻,从袈裟暗袋抖出七枚骨钉,钉头刻着令人眼花缭乱的符文,精准刺入解忧肩井要穴。
骨钉入体的剧痛让她再度眼前发黑,晶化脉络如被烙铁炙烤般扭曲翻卷。佛雕师枯手抹过燃烧的布料,掌心焦糊味混着檀香钻入鼻腔。他将碳化的布料拍进解忧腕骨缺口,暗金浓浆沸腾,佛龛供果顷刻间腐烂成泥。
佛雕师咧嘴一笑、划破自己掌心,血珠滴在伤口处,晶体遇血狂颤,将案上香灰吸成漩涡。解忧的残臂不受控地插入漩涡,溃烂皮肉与香灰绞成团状。佛堂梁柱间传来木材爆裂声,承尘落下百年积灰,灰中混着细碎的人牙,解忧并不打算去细想这些东西的来历。
碳化的皮肤表面绽出嫩绿新芽,新芽触到晶化纹路即枯死,汁液却将暗金浓浆染成翡翠色。佛雕师暴喝一声,声浪直直震碎西窗棂纸,月光如银针扎入解忧瞳孔。骨钉在月光下渐成暗红,上面渗出带毒的黑血。
解忧的肘关节开始自主转动,发出嘎吱嘎吱的锐响。佛雕师扯下颈间佛珠串,一百零八颗念珠无火自燃,金色火苗顺着晶纹脉络游走,将靛蓝毒雾逼出毛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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