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秋的灵溪宗南岸,枯叶在寒风中打着旋儿,卷过杂役区高低错落的屋檐。火灶房与监事房的恩怨,如同陈年的腌菜缸,表面平静,内里却暗流涌动。这一次因试炼名额引发的冲突,不过是揭开了盖子,让积攒多年的酸腐之气彻底迸发。
一炷香的时间,在张大胖等人狂风暴雨般的攻势下,监事房众人被揍得鼻青脸肿。陈飞捂着流血的嘴角,将几枚灵石狠狠砸在地上,咬牙切齿:“火灶房,咱们走着瞧!”他临走前恶狠狠的眼神,如淬了毒的箭矢,直直钉在篱笆墙上负手而立的张小纯身上。
这场闹剧不仅没让火灶房收敛,反而让他们愈发嚣张。每个月试炼开启的日子,九人如出征的将军,昂首挺胸地守在各峰入口。张大胖挺着圆滚滚的肚子,扯着嗓子喊:“诸位同门,有本事就超过我们!这是为了宗门选拔精英!”这话经他油腔滑调一说,气得周围杂役直跺脚,却又无可奈何。
日子一天天过去,火灶房的名声在杂役区彻底“炸”开了锅。他们就像盘踞在试炼路上的“山大王”,每月按时“收税”,赚得盆满钵满。张小纯看着灵石袋一天天鼓起来,距离换取延年益寿丹的目标越来越近,心里美得冒泡。
然而,好景不长。这月试炼日清晨,薄雾还未散尽,张小纯、张大胖和黑三胖三人结伴赶往香云山。行至半路,监事房的人如鬼魅般突然杀出。为首的陈飞狞笑着:“火灶房的,今天你们别想好过!”双方不由分说便缠斗在一起。
刀光剑影间,张大胖急得满脸通红,肥肉随着动作上下晃动:“这帮龟孙子,坏老子的财路!”黑三胖则闷声不响,拳头像擂鼓般砸向敌人。可对方人多势众,混战中,试炼的钟声突然响起。张大胖脸色骤变,顾不上追击,拉着张小纯和黑三胖拼命往山上跑。
等他们气喘吁吁赶到香云山试炼路,却见山顶上,陈飞带着两个大汉正得意洋洋地站在出口附近。陈飞晃了晃手中的玉简,阴阳怪气地喊道:“张大胖,你们来晚咯!这生意,以后归我们监事房了!”
张大胖怒目圆睁,如同被激怒的公牛,正要冲上去拼命。张小纯却一把拉住他,压低声音说:“大师兄,别打!咱们把他们推上去!让他们先成外门弟子,断了这财路!”
张大胖先是一愣,随即咧嘴大笑,露出一口大黄牙:“好小子,够狠!就这么干!”三人如同离弦之箭,沿着狭窄的山路直冲而上。张大胖和黑三胖并排在前,庞大的身躯几乎堵住了整条路,带起的劲风将路边的野草都压得伏倒在地。
陈飞三人没想到他们来这一手,慌忙出手阻拦。可在红了眼的火灶房三人面前,他们的抵抗如同螳臂当车。“砰!”的一声闷响,一名大汉被撞得倒飞出去,跌落在山顶上,望着脚下的试炼路,欲哭无泪。紧接着,另一名大汉也步了后尘。
最后只剩下陈飞,他涨红着脸,边退边喊:“有本事单挑!别玩阴的!”张小纯在后面尖声起哄:“大师兄,加把劲!送陈师兄‘飞升’!”张大胖怒吼一声,猛地发力,陈飞脚下一滑,直接被撞出了试炼路。
“张小纯!我跟你没完!”陈飞站在山顶,双眼通红,活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。可他再愤怒也无济于事,一旦成为外门弟子,就再也无法插手杂役区的“生意”了。
张大胖叉着腰,笑得前仰后合:“陈师兄,恭喜啊!以后吃香喝辣,可别忘了我们!”张小纯也仰着小脸,一脸得意:“三位师兄,这就叫‘鱼跃龙门’,可喜可贺!”
就在这时,一阵寒意突然袭来,山顶上传来一道冰冷的声音:“不用羡慕了,你也来吧。”
张小纯浑身一僵,还没来得及反应,一股无形的力量如巨手般将他卷起。他惊恐地尖叫着,死死抱住路边的树干:“师兄救我!”可那树干在强大的力量下,“咔嚓”一声断裂。张小纯如同断线的风筝,被直直卷向山顶。
等他落地时,双腿发软,抬头一看,只见一位身着淡蓝色长袍的中年男子负手而立,目光如剑,不怒自威——正是李青候。山风掠过,吹得张小纯后颈发凉,他心里暗暗叫苦:这下,怕是捅了大篓子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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